“媽媽,今天加班嗎?”
“媽媽,什么時候回來?”
“媽媽,注意安全……”
這是大年三十至今我說過最多的話。
很多人說,想要重啟2020,一個新型冠狀病毒讓我們措手不及,我們都在擔(dān)心、害怕、失望。但是,冬天總會過去,春天終會到來。
以前遇到小小的挫折,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,但長大后發(fā)現(xiàn),我們的世界,是身邊那些人的平安快樂,是平淡無常的日子,哪怕日復(fù)一日,也比什么都強。
記得剛放假沒多久,傳來新冠病毒的種種不好消息,高鐵站、公交站都變得空蕩蕩的,各個路口的體溫監(jiān)測,街道上屈指可數(shù)的車輛,路上還有一兩個戴口罩的行人,那天,天空是灰蒙蒙的,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壓抑與危險。我所認識的長沙完全變了另一副模樣。太平街不再人潮擁擠,五一路不再堵得水泄不通,熱鬧的米粉店也緊閉著門。我也知道,不只是長沙,全國各個地方也是這樣。病毒的突然來襲讓我們不知所措,打破了我們熟悉的生活,我們只能緊閉家門,不外出,不來往,我們過了一個最冷清的春節(jié)。我們了解外界的唯一途徑就是新聞,每天的新增病例都牽動著我們的心。
大年三十,大多數(shù)居民宅家,媽媽是社區(qū)工作人員,反常的未休假,她們的社區(qū)秩序需要維護,防疫工作需要落實到“最后一公里”,居家隔離者的基本生活也需要保障。中午我回家了,當(dāng)鑰匙尖剛碰到鎖洞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一陣刺耳的鈴聲,一串細細的腳步聲也隨之傳來,“什么,他們家有人發(fā)熱嗎?”進門只見媽媽眉頭緊鎖,滿臉通紅,手指也在慌亂的交錯晃動,緊接著,又是一陣手機鈴聲,“淅淅索索”的腳步聲也變得急促起來,“咯噔咯噔”地響著,媽媽慌忙之下接起另一個電話,里面?zhèn)鱽磬须s的人聲,我看著媽媽兩個手機不停地來回接聽,慌亂的節(jié)奏似乎變得井然有序了,可我覺得,那是我聽過最刺耳的聲音,也是那個時候,我真希望這件深受大家喜愛的手機,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。那天,是媽媽的生日... ...
上樓下樓的“咯噔咯噔”,走道上的“晃蕩晃蕩”,那些嘈雜的聲音似乎變得動聽起來了,那是春的腳步,這樣一群可愛的人將春的腳步帶到了我們身邊。闔家團圓享用年夜飯的時候,她們在二十四小時輪番值守,做表統(tǒng)計,進行群防群治的“宣傳、防治、排查、匯報”等工作。這簡單的八個字,聽上去仿佛并不復(fù)雜,然而現(xiàn)實的情況比想象的“殘酷”得多。轄區(qū)的數(shù)十棟樓、幾百個樓門兒、幾千戶、上萬人的社情摸排,這還不包括轄區(qū)內(nèi)的單位、商戶以及流動人員??缮鐓^(qū)工作人員卻只有十幾人,且女同志居多。
至此,媽媽開始了特殊的防疫工作。而我,說過最多的話也變成了:
“今天加班嗎?”
“吃飯了嗎?休息一下吧…”
“什么時候回來?”
“注意安全……”
然而,面對繁雜的工作,還有常人想象不到的困難和阻力。人上一百、形形色色,與人打交道是最難的,因為,什么樣的人都有。遇到不理解防疫工作的居民,個別咄咄逼人的質(zhì)疑和不配合,也會讓她們身心深受委屈,必須應(yīng)對種種困難、困惑,每天防疫工作的詳細匯報,居家隔離的詳細信息,還有按照自住、出租、空置三種情況進行分類統(tǒng)計,每一戶是什么情況,就在這三種情況后貼綠色圈圈加以標(biāo)注,自住的家庭有幾口人、是否有湖北武漢等疫區(qū)經(jīng)歷;租戶家庭有幾口人住、老家來自哪里、是否有重點地區(qū)經(jīng)歷、車牌號 ...統(tǒng)計表的每一戶豎格后面都有 " 自住、出租、空置 " 三種動態(tài),在三種動態(tài)上貼著綠色的圈圈,記錄著各戶居民的家庭情況,面對這些深入細致的繁雜工作,他們迎難而上,一線的醫(yī)護人員以命相博,社區(qū)人員也在頑強盡責(zé)。
沒有哪一個冬天,不能逾越,沒有哪一個春天不會到來。冬季的黑夜盡管漫長,但永遠遮擋不住黎明的曙光。你聞,春天的味道已悄然芬芳。你聽,很多地方連續(xù)十多天零新增確診病例,待我們可以不戴口罩,走上街頭,去見一見久違的我們熟悉的那個城市,去聽人聲鼎沸,去看燈火闌珊。聽到久違的,
“去散步嗎”
“逛一逛吧”
“好久不見…”
(周卓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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