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臺灣臺南,許南英進士許家所在的馬公廟,同汪春源進士汪家所在的龍王廟,相距僅數(shù)百步之遙;在福建漳州,許、汪二人都是“寄籍”之人,許、汪兩家卻在漳州再次成為過從甚密的同鄉(xiāng)。許、汪二人,許、汪兩家關系甚是親密。
在我的記憶里,許南英《窺園留草》有汪家藏本。1963年我上初中那年,在祖父汪受田的書房里看到《窺園留草》?!傲舨荨币徽Z謙遜而含蓄,給我印象頗深,后來抄錄初中課余習作為一冊,乃仿其名而曰《留草集》(恕我當時年少輕狂)。祖父是前朝秀才,民國初年到北平進匯文大學堂取得“匯文大學堂出身”的新式學堂學歷(匯文大學堂是燕京大學的前身之一)。同許南英和汪春源是同學(臺灣海東書院同學)一樣,許地山和汪受田也是同學(北京燕京大學同學)。1933年6月,許地山編錄的《窺園留草》之書成,書前有汪春源撰序,又有許地山撰《窺園先生詩傳》謂汪春源為“最常往來底親友”之一,書中則有許南英給汪春源的贈詩多首。汪受田當然會得到許地山贈書而有汪家藏本也。汪家藏本自上世紀60年代中期下落不明。所幸者,漳州圖書館有一藏本,另據(jù)友人報告北京有一私家藏本。
1981年暑假,我從漳州打錫巷漳州市政協(xié)熊寒江先生處獲贈一冊漳州館藏本的復印本,大喜過望。1987年,我從福建師大調(diào)入福建社科院從事臺灣研究,最初寫的臺灣文學研究論文里有 《<窺園留草>識小錄》(收《臺灣近代文學叢稿》1990年版),多年來也常論及許南英及其《窺園留草》。
最近,漳州市資深文史研究者李竹深主持的《窺園留草》校注工作已近完成、校注本將交付出版。蒙李竹深及其學術團隊的厚意,我得先睹書稿之樂。讀罷掩卷,竊以為在《窺園留草》諸校注本里堪稱“白眉最良”也。
附帶言之,《窺園留草》末頁有“北平和濟印書局印”字樣。據(jù)我所知,北平和濟印書局是臺胞陳天錫來京創(chuàng)辦的,是當年的“臺資企業(yè)”。